“The worth of my life made of precious metals.”

【杰佣】残钟

*4k5。人外,雾鹗杰克x狼人奈布。我终于对新皮下手了,灵感来源于游戏unworthy。

*他的结构太不适合写一个完整短篇了,但是我放弃不了故事。本来就应该是个大纲文!写完觉得话还是多了点。短版在最后

bgm:《Lullaby》-Goran Bregovic

《残钟》

 

疲惫几乎用针线,缝起他的眼睑。但奈布还是撑开了眼皮,贴着冰冷的地面,望去,眼底尽是蒙蒙的灰。

 

奈布听见野兽喉咙口的低叫,抽动胳膊撑起身子,磕碜的石碑后藏着一双恐怖的眼。他的衣服是破碎的,仿佛在尖利的石子阵上滚过无数圈。还缠着绷带,绷带里头是血,外头依旧是灰。

 

那只狼后退,似乎避让着醒来的人。融入暗色里,迷雾隐去了那双锐利的、幽蓝色的眼睛。奈布不禁打了个冷战,他知道,如果自己再不醒来,那野兽就会率先吃了自己的骨骸。

 

奈布站起身,才发觉周围林立着墓碑。他踢动了一串金属,低头看去,是散落的生锈锁链。穹顶是无止境的灰,没有云与月的分别。前方沿途,是燃着冷漠火焰的石柱,延伸出路,无休无止。

 

头顶有雷声,和如吟诵一般的唱祷。但那声音太模糊,又嘶哑,像飓风摇动了一盏坏裂的钟……遥远的残钟。

 

你将拥抱生命,你将不断前进,然后,你将响应召唤……因为,这就是羔羊的道路。

 

游魂怪叫起来,扑向人类所在的方向。奈布一阵惊惧,摸出身后所别弯刀,斩向浓黑的影子。他呲牙咧嘴地叫起来,仿佛受火烧了一般化灰了。

 

怪物死亡的一刻,奈布心中一动。仿佛有什么渗透他的体肤,化作絮状,粘进他的内心,附上他的灵魂。他朝前跑起来,好摆脱墓地的游鬼。面前逐渐出现黑炭般的枯树,有的断裂,有的坚持挺立。

 

炭火味扑面而来。奈布这才看清那是座被焚过的树林,他们凄厉地站着,就像鬼影。真实的鬼影挡在他面前,体格庞大的人戴着面具,扭曲的表情,散发着月亮似的光。

 

“又是一个……又一回。”怪物歪着脖子,抬起手,指向奈布的胸口,“你的……野心太大了,你会被压垮……”

 

那低语让奈布惶惑,但他没有离开。怪物缓缓挪动到林间偏僻的位置,每一个脚步,都在土地上踩出木炭粉碎的声响。他背过身,面对脚下一摊未被烧毁的稻草,说:“你要追寻一些东西,却永远没法得到……之后,你就会接受现实。”

 

“像我一样。”

 

话语落地,挥舞巨镰的鬼魂从身后袭击。奈布仰倒,在冻土上翻滚一圈,抬起头时,怪物已经消失。镰刀追击过来,差一些就要割烂他的喉咙。奈布趁他刀刃擦在地上,跃起身子贴近鬼影身侧,灵巧的弯刀破开他的胸口。煞得一声,他消融在风里。

 

黑烟如钻入奈布的喉咙,让他窒息了好一会。可怕的负担黏附得更紧了,奈布挣动肩膀,试图脱离被寄生一般的压抑感。

 

路的尽头是崖,锁链牵动着向下的楼梯。奈布拽上链条,磕磕绊绊地沿崖岸落到深陷的地面。浮动的石头燃烧着,不像蜡,它们有不绝的、冷冰冰的生命。

 

底下有另一个人等在树下,一个瘸了条腿的小丑。见到有活物从崖上落下,小丑爆发出夸张而尖锐的笑声。身后瞌睡的黑鸦飞了个精光,它们拍动翅膀的风,煽动着悬浮的灯火。

 

奈布握紧刀柄,蹒跚逼近的小丑却只是自顾自地发出嘲笑。

 

直到站到他的面前,才问:“你杀了那些东西?是吧?他的罪恶现在在你身上了……有感觉?没有?”

 

奈布皱眉,保持警惕的姿势,却被小丑一把拽过了手腕。巨大的、怪物似的力气让他毫无撼动的能力,前臂被摆在了自己面前——奈布在上面看到了青色的纹路。

 

他放开人类细小的手腕,痛快怪笑了三声,说:“你脸上也有。”

 

奈布不由得伸手触碰脸颊,在双眼上下,摸索到冰凉的纹路。深蓝色的诅咒,如横亘的细流。

 

“那是罪恶,我们谁都有。”小丑说话,他的面具仍然咧着嘴狂笑,“折磨你,扭曲你,然后,你就会变成一个畸形啦!”他又笑起来,笑得像哭。

 

奈布无言以对,打算离开。那小丑却弯着身子,在他走开一段时,仿佛气恼地说:“你这个废物!……现实会把你击溃。”

 

堪堪走过崖下,顺一段坡路,依旧向前。走过一座吊桥,耳畔风声只寂寥了片刻,就变作女人的尖叫。

 

巨大的节肢动物嚎叫起来,顶上却有半个人的身子。它比那些游魂都要大,尖锐的前脚划出撕裂空气的声音,人类的右肩膀被划上重重一道口。

 

奈布咬紧牙关,朝后闪躲。那一瞬的伤痛让他思绪断裂,仿佛闪回到某一个不知名的时间节点。它满是是血,不知是自己、友人还是敌人的。

 

天地在震动,脆弱的生命在厮杀,制造血流如注的争夺。

 

奈布睁大眼睛,躲过下一个直刺。记忆呼唤着肌肉的动作,他矫健得如一只狼,猛扑向蜘蛛女人的后背,用弯刀刺伤她的脊梁。那仍旧是一个孤鬼,扯着嗓子死去,破碎的灵魂甩脱了她的所有罪恶,灌进杀人者体内。

 

奈布弓身喘气,跌跌撞撞地要远离她,但无济于事。他的刀上不可避免地染血,奈布垂眼望着,遥远的雷声正如火炮炸响。

 

右肩的伤口疼得过分,但自己还得用它挥刀。奈布不免落魄地继续走,架起罪恶的重担。他活动得那么剧烈,体温却越来越低,几乎要低过这里的风了。

 

他咳嗽起来,晃动的视线掠过又一个影子。那是鹿角,一个人长着鹿角。

 

奈布无可避免地要经过他身后。脑袋是驼鹿的家伙,仿佛早早打量过他。他朝身前的一堆坟冢坐着,却忽然发出声音,拦住了经过的人类。也许是埋在厚重的可怕面具里的缘由,他只发得出粗重的声音。

 

那家伙折断树枝,在坟边的土壤上写:还撑得住吗,伙计。

 

奈布望向他,说: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

“罪恶,不能成为负担,不能被他寄生……去圣堂,找旧支配者。如果澄清你的内里,他会给你力量。”

 

“怎么澄清?”奈布问。

 

而鹿头看向他流血的肩膀,发白的嘴唇,轻轻摇头。他的话题更改了,枝条在地上划出杂乱的字迹。

 

“如果听见歌声,不要到墙后面……那位女士不喜欢被人参观,已有朋友陪着她。”

 

还不及奈布点头,鹿头已转回身,沉默地望着那堆坟土。碑上的字在昏暗的光下模糊不清,只有边上的那束花——祭奠的花,那几乎是奈布唯一看到的柔软的颜色。

 

高墙耸立到肉眼看不见的云端,那蒙昧的天像是个谎言。撬动巨大的拉杆,可以拉开朝地下前行的路口。奈布踩下第一节石阶,就听见地下返来巨大的回响。

 

果真有歌声,吟唱的内容无法听得清,但奈布觉得,她一直在某个地方朝前眺望着,不断注视着自己。有机械的响动,悉悉索索,让人联想到不断忙碌的工作。

 

他随台阶向下,向下,沉入另一个彼端。

 

圣堂矗立在地下,如吞食人的野兽的腹。奈布冷得似乎血液冻结,伤口发酸发涩,更令人畏惧的是,他听见了狼低吼的声音。它一直跟着他。

 

可奈布仍旧向前走着,离开最后一节石阶。林林总总的窗扇,投下虚幻的光影,一道道窗栏在圣堂里投下的黑色,像是匍匐朝圣的信徒。

 

身披斗篷,奇异的圣堂主,身处黑暗凝望着走入浅光下的人,凝望他灵魂深处,然后轻轻摇头。

 

“罪恶。”他说。

 

在奈布仰头的一刻,哈斯塔在他的双目中,刻下凝视深渊的罪名。

 

奈布惊呼。他的世界变成一片黑暗,圣堂的另一侧,他的身前,传来狼的低吼。

 

野兽的利爪敲击在石面上,退役佣兵翻滚身子,避开那道猛烈的风声。他拼命压抑呼吸,好辨别野兽的位置,架起他唯一的防身的刀刃。

 

没有退路,没有选择,要么战斗要么去死。奈布的胸膛涌起巨大的哀切,仿佛曾在战场上那样。记忆比空气还稀薄,但遥远的,呼唤他前进的钟声还未彻底破裂。

 

弯刀斩在野兽的前臂上,狼吼出震耳的咆哮。奈布碰到了它汩汩温热的血,蛮横的吐息扑面而来,他不顾一切地攥紧皮肉边的毛发,凭感觉,下注般将弯刀狠狠刺入狼的身子。

 

野兽的獠牙险些刺入他的皮肤,哀嚎时,奈布忘掉了所有痛意,他发疯般地翻身过去,给那纠缠他的狼最后致命一击。

 

堵塞奈布双眼的黑暗,终于散去了。然而,令人惶恐的是,那匹兽死后如野鬼一般消散。奈布·萨贝达终于杀死狼,也终于被罪恶彻底感染。

 

心脏如崩裂一般疼痛,却猛地平复下去。右肩的伤口,凝成如体纹一样的蓝色,野狼如面具般缠绕上他的身子,被狼皮遮盖双眼,视线却比往日更敏锐。双手成为利爪,深蓝的毛发延伸上护肘的钢铁,与纹路相连。

 

圣堂深处的门打开,奈布见到了最后一位故人。

 

惨白的面具使他面如骸骨,他的背后,伸张巨大而扭曲的鹗翼,漆黑的羽毛,锋利得像刀尖的丛林。

 

没有退路,没有选择,要么战斗……要么去死。

 

黑翼卷起阴冷的气流,影子张开左手的长刃,自上刺斩而去。护肘和刃碰撞,叫得凄惨,奈布手臂一震,视线扫过冲上来的影子。他的血沸腾起来,形成无数细小的声音提醒自己。

 

他要带走他,他们要挣脱循环往复的罪恶。

 

“我说过游戏没这么简单。”他又一次记起杰克离开时的话。

 

“你先离开,求生者。”他说,“你们赢了,都赢了。”

 

利爪掐住左翼的尖端,漆黑的羽毛扑簌簌洒了满天。一个剧烈的挣动,鹗鹰挥开攻击,反制到那只灵巧的孤狼身上。

 

“它会把你们带去哪儿?”

 

“哪儿也不带,奈布。”杰克说,“是我们还在被罪恶控制,好像,出不去。”

 

奈布的神经快要绷断,杰克不断地变换成他回忆里的样子,那张面具,那件衣摆,甚至是刀刃。但他无法摆脱罪恶的侵袭,无法逃离寄生于他灵魂的控制——冷漠的鹗不会停下攻击,执着的狼不愿就这样死去。

 

最后,黑色羽毛尽数凋零,羽翼剩一副骨架;狼的利爪折断,也不再淌出温热的血。

 

奈布张口,似乎想要说什么,但他只是力竭地朝前倒去。

 

他们都倒在地上,手与手之间,只有一朵花的距离。

 

花?花是一个长着角的人放在那儿的。他从他祭奠用的花里抽出了一朵,放在那里。

 

蜘蛛展开他收藏的黑色绸缎,美丽的艺妓哼着关于灵魂的歌,将它盖在狼的身上。小丑抬起他的身子,将他带到圣堂深处。

 

旧支配者闭眼,转身离开。他们退散,表情怪诞的怪物,将另一扇门门边的枯藤点燃。

 

火焰哔剥响了许久,圣堂寂静下来,窗扇依旧伫立,信徒依然匍匐。

 

杰克醒来,睁开眼,觉得身子轻盈,仿佛抖落了一身的重负。他缓缓起身,望向窗子,望向阶梯,望向门。

 

这场景似曾相识,他听见了遥远的钟声,破碎的指引。

 

他知道:这一次又轮到他了。

 

end.

 

 

 

我要贴一个讲脑洞版本:

奈布在里世界醒来,遇到一只狼。他为没被吃掉而庆幸,也有些茫然,但有钟声,有心声像感召一样呼唤他往前走。

路上他不得不和游魂战斗,但每杀死一个鬼魂,他都发现自己身体有异常,像被感染发生异变。而路上他遇到的人告诉他那是罪恶,杀死别人,就要承担他的罪恶。

他遇到了烧光树林的怪物,断了腿的小丑,守着一个坟冢脑袋是鹿的人,和在没人的墙后躲着表演的蜘蛛和艺妓。

一直走到最后,他不得已杀了很多鬼魂。就像当时在战场一样。然后来到一个类似圣堂的地方。

身披斗篷的审判者,认为他的罪恶太过深重,将他凝视深渊的眼睛蒙蔽。

狼跟了上来,奈布不得不在漆黑中和那只狼战斗。当他杀死狼,他也被罪恶彻底寄生了。

圣堂迎来了最后一位故人,一个也被罪恶感染成鹗的故人。

奈布时不时记起他回忆的样子,但是他们都无法停止攻击。最后,黑色羽毛都凋零了,狼的利爪也折断了。

他们倒在地上,手与手之间只有一朵花的距离。

花是一个长着角的人放的,他从祭奠的花里抽了一朵。

蜘蛛展开黑色的绸缎,艺妓将它盖在狼的身上,小丑抬起他的身子,将他带到圣堂深处。审判者闭眼转身离开,怪物把门口的枯树点燃。

在所有人离开后。

杰克醒来,看着熟悉的场景。

知道这一次又轮到他了。

 

太简洁了,我为啥要写上面那堆字…

 

这个里世界也就是杀怪掉sin,此条来自unworthy等soulslike游戏设定。

所有人都是因为过去的罪恶,旧执念被困在这。

奈布是带给他们不同的人,因为他想克服罪恶的感染去救杰克。

里面的监管者没有想过牵绊能解决什么,所以在这时,在绝望中也悄悄寄希望于两人。

希望他们真的可以做到拯救对方,也给他们带来希望。

 

Do you hear it? Of course you don’t. It is a broken bell. It cannot ring. 

你听到了吗?当然没有。那只是个残钟,它不会响。

You always seem to struggle. Perhaps you struggle to be heard. But in the end, you are just a broken bell.

你看起来总在挣扎,也许你以为这样会被听到?但最后,你只是个残钟。

——Unworthy开场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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